洛特赏花中✿❀

【昊远】山神

糖糕生日快乐！

是意识流童话故事

有双花提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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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昊在树林间穿梭着，他拖着长长的尾巴，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山。

他是一只云豹妖，在几天前，他被偷猎者的箭射伤了。偷猎者的箭头涂了毒，唐昊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痛，骨头像是在燃烧，箭簇被他拔了出来，但是伤口已经流脓了。

看来自己撑不了多久了……唐昊抬起头看了看天，晴空万里无云，太阳光很温柔，树影斑驳，在他漂亮的皮毛上印下一个个光斑。

唐昊又看了看山。

他听说过那个传说，山上有一位山神，向他祈祷的话，山神会治愈所有伤痕。

唐昊咬了咬牙，继续往上爬。

山上的树林很茂密，他慢慢地爬着，终于在体力透支之前，他爬到了山顶。山顶有一座小小的碑石立在树林的深处，唐昊走了过去，他已经没有力气化为人形了，只能用毛茸茸的爪子在碑前拜了拜。

“山神大人，如果你在的话，救救我吧……”

一阵风轻轻地抚过他的脸，像一只手在抚摸他的毛发。唐昊觉得自己的眼前发花，他努力睁大眼睛，但是他实在支撑不住了，在他晕倒之前，他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少年正在向他走来。

等唐昊再次睁眼，他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，伤口已经好了，连疤痕都没留下。他伸了伸爪子，抬头警觉地观察着周围，只看到一个普通的少年坐在一旁，好奇地打量着他。

少年穿着一件很旧的袍子，上面有一些暗色的花纹，他的头发很长，拖到腰间，随着风轻轻地飘动着。唐昊从石头上爬起来，他想这位应该就是山神大人了，便化为人形，向他拜了拜：“谢谢山神大人救我。”

少年连忙扶了他一把：“哎，没事的。”他抬起头看着唐昊，说：“你好高啊！”

“啊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长到这个高的……”唐昊比少年高大半个头，他低着头看着少年，突然很想摸摸少年的头发。

少年笑了起来，唐昊无端觉得他的笑容很明媚，让他想起了春天花繁似锦的高原。唐昊摸了摸后脑勺，又变为了兽形，对少年摇了摇尾巴：“这样你就比我高了。”

少年也蹲下来，抱着膝盖说：“我是这座山的山神，叫邹远，’他们’……叫我小远，你也可以这样叫我。”

“小远大人。”唐昊叫他，邹远却说：“不要加大人啦，我只是一个留守的小神仙罢了。”

“可是你治好了我的伤，”唐昊认真地说，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小远大人，我该怎么报答你呢？”

“不用不用，”邹远摆摆手，但是唐昊很坚持，邹远只好说：“那你陪陪我吧，我一个人很久了，好无聊。”

唐昊答应了，他住在了山上，和山神大人陪伴在了一起。一开始他和邹远保持着距离，他总觉得邹远是高高在上的神明，或许恭敬一点会比较好。邹远倒是对他很亲近，时不时就想摸摸他的皮毛，唐昊也让他摸了，但是邹远想摸他的尾巴，他想了又想，还是拒绝了。

“为什么不让我摸啊？”邹远有点委屈，唐昊晃了一下尾巴，说：“尾巴摸起来不太舒服。”

“好吧，”山神大人缩回了手，又问：“那能挠挠你的下巴吗？”

“我又不是猫，”唐昊不高兴地说，“算了，你摸吧，我可不会打呼噜。”

邹远高兴地伸手挠他的下巴，虽然唐昊不会说，但是他其实觉得很舒服，忍不住晃了晃尾巴。邹远又摸了摸他的耳朵，这才满意的说：“你的毛摸起来好软啊。”

唐昊没什么感情地说：“所以人们喜欢杀掉我们的同类，因为我们的皮毛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邹远歉意地说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没事，你没离开过这座山吧，不知道人类对我们做的事，”唐昊又变成了人形，他有些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，“不知道为什么妖最后会变成人，我不喜欢人。”

“那……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怎么样？”邹远也看了看自己。

唐昊愣了愣：“你很好啊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我的原身是什么，但是我从有意识的时候就是人形了，’他们’也是人的模样，但是我见过’他们’变成大山的样子。”邹远说。

“‘他们’是谁？”唐昊忍不住问，他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地听到邹远说起“他们”，他有些好奇。

“是创造我的神灵，”邹远低下头，“‘他们’有两个，一个的原身被人类破坏了，神力流失，他离开了自己的出生地；另一个为了找他，也离开了这里，我就留下来了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？”唐昊看着他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，邹远没有拒绝，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：“我离开了，谁给大家治伤呀？”

唐昊不知道说什么好，怏怏收回了手，邹远低下头，突然红着脸说：“你怎么不给自己变身衣服！”

“我是妖怪，不穿衣服的。”

“不行，你去穿一件！”邹远把脸转到一边。

唐昊回想了一会他见过的人类，却不想穿他们的衣服，他看了看邹远，心中一动，他的身上也换上了一件相似的袍子。

邹远围着他转了一圈，很满意地说：“你穿这身也很好看。”

“这身衣服有什么讲究吗？”唐昊紧了紧腰带，邹远想了想，说：“不知道……他们让我穿，我就穿了。”

“你见过人类吗？”唐昊又摸了摸邹远的头发，邹远点点头，说：“以前见过，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，所以现在的人是什么样的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无所谓，我们不要再见他们，”唐昊说，“他们只会伤害我们。”

邹远想了想，也很赞同地说：“对，他们不好。”

两个人同仇敌忾，唐昊又听到邹远说起了过去的事，原来他已经在这座山上当了一千年的山神了。创造他的神灵离开之后，随着曾经崇拜山神的生灵慢慢消失，他的神力也越来越弱，这次治疗唐昊的伤口，他已经花了很多力量。

唐昊听完，有些着急地问他自己能做什么，邹远只是笑了笑，说：“没事，我还有一些信仰我的生灵，我能恢复，不过他们也死去之后，我就会消失。”

“你会消失吗？”唐昊觉得很难过，他下意识地不希望邹远消失，他希望能和邹远一直呆在一起。

“当生灵不再信仰我，我就会消失……也不是消失，是变成普通的人，然后寿命到了就会死亡。”邹远说。

“那我来信仰你吧，”唐昊突然说，“我来当你的信徒。”

邹远却拒绝了他：“不要，你总有一天会离开的。”

“你为什么这么想？”唐昊不解地问，邹远只是摇摇头，说：“你就是这样自由的生灵啊。”

唐昊哽了一下，他的确没想过要永远呆在这座山上，但是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离开的一天。最后他只好说：“那我尽量呆久一点吧，我想陪你。”

邹远愣了愣，又笑了：“好。”

一兽一神明就这样在山上生活着。唐昊在山下捕猎，偶尔会带一些食物回到山上去，但邹远不吃这些东西，唐昊就自己吃了。那个时候，邹远会撑着头看他吃，一边看一边问他：“食物是什么样的味道啊？”

“就是很好吃的味道。”唐昊形容不上来，只好这样说，邹远哦了一声，看着他把肉吃完，又摸了摸他背上的皮毛：“生命真神奇啊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去救那些被捕食的小动物呢？”唐昊问他。

“因为这是世界的法则呀，”邹远笑眯眯地说，“被吃掉也是他们的命运，而且救了他们，那些需要食物的动物不就饿死了。”

唐昊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些道理，他感觉到邹远还在抚摸他的背，就任由他摸着，自己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。邹远摸了一会，又把目光投向了唐昊的尾巴。

唐昊有意无意地甩着尾巴，邹远看了一会，眼巴巴地说：“我就摸一下……”

“好吧，”唐昊终于心软了，“只能摸一下。”

邹远开心地握着尾巴揉了揉，又蹭了一下尾巴尖，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：“你的尾巴好蓬松啊，毛茸茸的真可爱。”

唐昊觉得尾巴尖痒痒的，他犹豫了一阵，说：“你可以摸尾巴尖，但是摸尾巴根不行。”

邹远高高兴兴地又摸了摸他的尾巴尖，他捏了捏柔软的毛，问唐昊：“为什么不能摸尾巴根？”

唐昊可疑地脸红了，他唰地变成了人，把尾巴和耳朵都收了起来：“好了，你该休息了。”

这几天唐昊发现，邹远时常会露出疲惫的神情，他猜邹远一定又救了其他的小动物，所以消耗了神力。他说完之后，邹远果然又露出了疲累的表情：“那我去睡一会。”

邹远住在山上的一个小房子里，这个房子是以前的神灵留下的，现在唐昊也搬进去了。

唐昊跟着邹远走进了房间，看着邹远睡下，一会就睡熟了。他坐在床沿，轻轻地摸了摸邹远的头发，低下头，在邹远的嘴唇上亲了一下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，只是想要这么做，就做了。唐昊亲了一下，觉得不够，就又亲了一会，这才起身离开了。这几天邹远睡着的时候，他都亲了邹远，亲完之后，他觉得很满足。

唐昊不知道自己对神明抱着什么样的感情，他刚成年没多久，还没有繁殖过，对这些事情完全是跟着本能在做。他只知道自己的尾巴根下面不可以被摸，但是……如果邹远真的想摸的话，也不是不可以……

他合上了房间门，没看到邹远在他离开之后睁开了眼睛，红着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，喃喃地说：“我该怎么办啊？”

这天之后，唐昊就发现邹远在躲着他。

神明大人一看到他就无措地隐去了身影，唐昊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，只好自己下山去捕猎，他吃完肉才回到山上，看到邹远蹲在地上揪着草叶。

“他会走吗……他会留下吗……他会走吗……”邹远把最后一片叶子揪掉，他念着：“他会走……”

“谁会走？”唐昊问他，邹远像是被吓了一跳，连忙站起来：“啊……”他的腿蹲麻了，身体一歪，倒在了唐昊怀里。唐昊赶紧接住了他，把他打横抱了起来：“别蹲那么久啊。”

邹远不说话，默默地搂着他的脖子。唐昊无端地又想亲亲他，他们靠得太近了，他能感觉到神明的暖烘烘的体温。

他把邹远放在一块圆润的石头上，邹远还是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，唐昊犹豫了一下，变出了尾巴，把尾巴尖递到邹远的手边：“要不，你摸摸吧。”

邹远揉了揉他的尾巴，像是叹了一口气：“你想好什么时候走吗？”

唐昊愣了，他感觉邹远似乎很难过。

“我还没想好，”他说着，“其实……我在想，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。”

“不行，”邹远拒绝了，“我要守在这里。”

“可是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唐昊烦躁地摸了摸头发，他蹲在邹远的面前，抬头看着邹远的脸：“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邹远把目光转到了一边：“你还小，不知道在一起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
唐昊思考了一会，说：“我是不知道，但是我可以把尾巴给你摸。”

邹远忍不住笑了，笑完又很忧愁地看着他：“你是喜欢我吗？”

喜欢……唐昊咀嚼着这个词，影影约约地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。他站起来，大声地说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邹远还想说什么，唐昊俯下身，亲吻了他。

等这个吻结束，神明红了脸，小声说：“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走。”

“没关系，让我成为你的信徒吧，”唐昊把他抱起来，又亲了亲他的脸颊，“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需要你信仰我，你喜欢我就好了。”邹远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上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唐昊毫不犹豫地说。

“嗯，”邹远抱着他的脖子，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唐昊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。果然，神明大人也喜欢我，他想着，又亲了亲邹远的头发：“以后你可以摸我的尾巴根。”

“嗯。”邹远看着他。

“也可以揉我的肚子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但是我想揉你的肚子，你也要给我揉。”

“我的肚子上又没有绒毛，”邹远笑了，“不过你想揉就揉吧。”

“嗯，”唐昊抱着他又想了想，“你还要和我交配。”

“什么啊，”邹远的脸又红了，“那个不叫交配，那个叫……”

“叫什么？”

邹远想了好一会，在唐昊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，唐昊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听懂了，大概是做很快乐的事情的意思。

“反正，你要和我一起做。”他最后说道。

“好……你先放我下来。”邹远拍了拍他的胸口。

唐昊把他放在地上，山神大人站稳了身体，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。

“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。”邹远说着，拉起他的手，一神一妖走到了山的最顶上，一起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。

“世界好大啊。”唐昊感慨了一声，邹远转过头瞧他，问他：“想去看看？”

“嗯……”唐昊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“没关系，想去就去吧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，”邹远微笑着，“只要你喜欢我，我就不会消失。”邹远说。

“‘他们’呢？”唐昊突然问。

“‘他们’……可能已经失去了神力，成为人类了吧，”邹远想了想，“但是他们一定都找到了彼此，一起度过了幸福的一生。”

唐昊嗯了一声：“我不会让你失去神力的。”
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
“是一定会如此。”唐昊坚定地说。

邹远笑着伸手摸了摸唐昊的头：“好，一定如此。”

一阵风吹来，带来一股清新的花香，邹远嗅了嗅，高兴地说：“春天到了呀。”

唐昊握着邹远的手，也吸了一大口气。

“春天到了呀。”他笑着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