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特赏花中✿❀

【王方】气流

一些小王小方告白的故事，写到头秃（。

没有深度，我是个只会写贴贴的废物（确定

含有一点双花。

含有一些私设。

ooc

方士谦第十二次地看着王杰希，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此刻他们在回国的飞机上。中国在世邀赛上夺了冠，叶修先斩后奏，除了官方派来观战的选手，他给自费来的选手也一起订了回程的机票。方士谦人在国外，本来只是过来凑凑热闹，没想到叶修准备连他的票也一起买了。最后在柜台取票的时候他才发现，他的座位和王杰希是挨在一起的。

中国队进了决赛之后，联盟在各队里选了一个人，打包送到了苏黎世观战，说是给国家队的同志一些情感上的支持，也顺便参观学习一下，提高联盟的技术嘛。方士谦在群里看到消息后，果断订了机票飞了过去，结果在决赛前也没见着王杰希，只见到了来“提供情感支持”的高英杰。

他看着高英杰，微妙地有些不高兴：“英杰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高英杰很老实地回答：“是冯主席叫我来的。”

方士谦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只好说：“决赛的时候好好看，注意一下对面的战术，回头写份分析报告。”

高英杰又很老实地答应了。

这一幕被出来抽烟的叶修看到了，他笑笑说：“方神对后辈这么和蔼可亲啊。”

方士谦白了他一眼：“我管我们队的人，你管得着吗？”

“你都退役了，”叶修用烟指了指，“还操这份闲心哪？”

“我就乐意操闲心，我还要见王杰希，他人呢？”

叶修眯着眼吸了一口烟，笑着说：“王大眼还在训练呢，你真要把他叫过来？”

方士谦哼了一声，拉着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高英杰，走了。

之后的比赛他是在酒店看的，高英杰去现场了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酒店看的转播，等颁奖仪式结束后，他在房间里犹豫了好久，才下定决心，出门打车去了国家队下榻的酒店。到了地方，庆功宴已经开始快要结束了，王杰希大概是被人劝了酒，看起来眼神有点飘，他看到方士谦走过来了，居然对着方士谦笑了，笑得方士谦毛骨悚然：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什么啊，前几天不是在QQ上和你说了我要来吗？”方士谦拿走了他手里的空杯子，又塞了一杯柠檬水给他。

王杰希说：“你一直在国外，没见到你的人，当然是好久不见了。”

“咳，上个月柏清和我视频的时候，你不是在旁边吗。”

王杰希喝了一口柠檬水，半笑不笑地说：“那确实。”

方士谦无端生出一点烦躁，他也拿了杯饮料，指尖搭在凉凉的杯壁上：“我这不是……来看你了吗。”

“嗯，”王杰希看了看他，突然又迷惑道：“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
“啊？不就是三分钟前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说，你什么时候来苏黎世的。”

方士谦想了想：“四天前吧。”

王杰希晃了一下杯子里的柠檬片：“你不是在上学吗，没耽误事吧？”

方士谦恼火地说：“现在放暑假呢，之前和你说过了啊。”

“哦，我忘了。”

“这也能忘，你是不是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？”

王杰希看了他一眼，又喝了一口柠檬水，方士谦看在他疑似喝酒了的面子上，决定不和他计较：“不说这个了，英杰呢？”

王杰希往远处指了一下：“被兴欣的包荣兴劫走了。”

方士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，看到高英杰正在围观包荣兴表演同时喝两杯水的杂技，不由得一阵无语。

他转回目光，又看向了王杰希：“你喝了多少？”

王杰希放下了杯子：“我没喝酒。”

“我看你像喝了。”

“我没喝，”王杰希认真地说，“不信你闻，我没有酒味。”

方士谦真的准备凑上前闻一闻了，他向王杰希跨了一步，靠近了才觉得，这个动作好暧昧。

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，退回到一个安全的距离，咕哝道：“没喝就没喝吧。行，我看你也挺好的，我走了。”

他把手里的饮料喝完，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，王杰希看着他的动作，在他走之前又叫住了他。

“其实我喝了一点。”他说。

方士谦又折回来了，盯着他看了半天，突然拉着他往外走。

“你别拉我。”说是这么说，王杰希也不抗拒，就这么被他拉着走了。方士谦拉着他走到了电梯，进去之后，方士谦说：“你住几层？”

“十七层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
“监督你睡觉。”

方士谦没回头，他听见王杰希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等进了房间，方士谦督促王杰希去洗漱，看着他进了被窝，然后关了灯，最后他拉上了王杰希的房门，也算是体会了一把查寝的感觉。

他下了电梯，出门又叫了车，回到酒店后好好睡了一觉，第二天起来收到了喻文州代叶修发来的微信，叫他下午去一趟。他起来把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，这才又去了国家队下榻的酒店，到了地方，发现会议室里人还不少。叶修拿着一张表格，没精打采地在上面画勾，看到方士谦来了，和他打招呼：“哟，方神来了。”

方士谦被他说得浑身不自在：“叶神干起后勤的工作了？”

叶修抖了抖那张表格：“这不是统计回国人数嘛。”他抬了抬下巴，示意他看会议室。方士谦看了看，回想了一遍选手群里发的观战名单，发现不少人和他情况一样，都是自费过来的。

叶修把烟咬在嘴里：“联盟的便宜不占白不占。你回国吗？”

方士谦一愣：“我回国干嘛？”

背后一个声音响起：“不回去看看以前的队友吗？他们都挺想你的。”

“靠，王杰希，你走路没响啊！”他猛地回头，看到王杰希站在他背后。他拉了一下衬衫的领子，不自在地说：“我回去干嘛？”

王杰希笑了笑，不说话，他突然垂头丧气，对叶修说：“行吧，你买我的票吧。”

叶修挑眉，在表格上又打了一个勾。

等拿到机票，方士谦有了一种上套的感觉。他看了周围几乎都是按照战队站在一起的选手们，才意识到叶修居然很有闲情逸致地给他们选好了座位。

他看了一眼机票，微草的三个人坐在一起，高英杰坐靠近窗户的位置，王杰希坐中间，他坐在过道边上，真是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从苏黎世飞到北京的十小时旅程说长不长，说短也不短，方士谦连看了两部电影，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坐麻了，就起来站了一会。站了几分钟，他又觉得自己闲得慌，就在过道上走了一圈，然后看到孙哲平和张佳乐靠在一起，用一副耳机看视频。

方士谦想起了这几天选手群里疯狂刷屏的八卦，都在说眼前的这两个人经历了风风雨雨，终于在一起了。林敬言还在二期群里圈他们俩送上了祝福，他也跟着发了个红包，说随个份子钱。

孙哲平贴在张佳乐的耳边说了什么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。方士谦被秀了一脸，愤愤然转身摸回了自己的座位，他看着王杰希云淡风轻的样子，突然有点不爽。

“喂，”他推了推王杰希的胳膊，“看什么呢？”

王杰希摘下耳机，小声说：“一部公路片，”他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睡觉的高英杰，向方士谦靠近了一些：“英杰刚睡着，我们小声点。”

方士谦不由得也降低了声调：“哦，”他把王杰希另一只耳朵上的耳机拔了下来，戴在了自己耳朵上：“我和你一起看。”

“我都看一半了。”

“没事，公路片嘛，从哪里看都是一样的。”

王杰希懒得反驳他，带上了耳机，在前排座椅背后的屏幕上点了开始。方士谦先是很矜持地歪着头看，看着看着，他就凑了过来，几乎要靠在王杰希的肩膀上。靠着也就算了，他还很自然地问王杰希之前的剧情，最后把王杰希问烦了，他点开了方士谦面前的屏幕，搜了同一部电影，然后把方士谦的耳机扯了：“你自己看去。”

“我不问了行了吧？”方士谦赶紧又把耳机抢过来，“我保证不烦你。”

王杰希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，刚准备点开始，飞机突然颠了一下，方士谦下意识地就抓住了王杰希的手。

“别怕。”王杰希也下意识地说。

方士谦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怕坐飞机的时候遇上气流颠簸。以前去别的城市比赛，他也是和王杰希坐在一起的，所以王杰希知道他这个毛病。虽然他们俩很久没有一起坐飞机了，王杰希却十分自然地说出了安慰的话：“一会就过去了，没事的，咱们快到了。”

方士谦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，他抓着王杰希的手，心脏忍不住狂跳。一会儿，颠簸停止了，他舒了一口气，坐正了僵硬的身体，刚想说“也没什么嘛”，机身又颠簸了一下。

他闭上了嘴，听空姐广播说飞机遇到了气流，请乘客系好安全带，坐在原位上不要动。

“也没什么嘛。”他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。

王杰希没说话，过了一会，他突然笑了：“你还挺有精神的，真不怕了？”

方士谦不吭声，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，王杰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，说：“轻点，被你捏疼了。”

他说不出话，手上的劲却松了一点。

颠簸来得突然，去得也很突然。一会儿，提示系安全带的标识灯暗下去了，方士谦松开了王杰希的手，此时此刻他的感觉就是非常尴尬，只好清了清嗓子，对王杰希说：“我本来就不怕。”

王杰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被捏红的手腕：“说这话你不害臊吗。”

“什么啊，”方士谦不想在他面前露怯，“不就是个气流吗，飞机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机身又开始颤动了，方士谦一下子就僵硬了，手在空中抓了抓。王杰希便握住了他的手，手心干燥又温暖，方士谦的心猛地一跳。

这次的颠簸还挺大，方士谦感觉自己仿佛在坐一趟飞到空中的过山车。其实他没坐过过山车，他天生对这些会悬空的东西有些不可言说的恐惧。颠簸在持续，他感觉身边的王杰希也有点紧张，于是他把握着的手换成一个十指交扣的姿势：“怕什么，大不了死在一起。”

“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。”王杰希说着，握紧了他的手。

飞机上弥漫着不安的窃窃私语，空姐的广播再一次响起，提醒乘客不要起身，颠簸很快就会过去。方士谦被私语声吵得心烦，忍不住捏了捏王杰希的那只手，凑到他耳边说：“反正你别想和我分开。”

王杰希看了他一眼，不太明亮的机舱里，方士谦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王杰希说：“是你先分开的。”

“我没有，我还抓着你的手呢。”方士谦把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举了起来。

“你有，”王杰希笃定地说，“你都跑到国外去了，明明害怕颠簸，还坐着飞机飞到那么远的地方。”

方士谦没想到他提这一茬，愣了愣。

王杰希说完，固执地把手抽出来，转过头不看他了。方士谦觉得手里空落落的，飞机又开始平稳地飞行，他看着王杰希的侧脸，慢慢地察觉到王杰希是在生气。

王杰希很少和他生气，要是吵架了，也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客观的话，每次都能把方士谦气得跳脚，他自己却不生气。一般能让王杰希生气的，都是很重大的事情。

“唉……我这不是……”他组织着语言，“我……”他说不出来了。

王杰希叹了一口气，继续看电影了。方士谦坐在座位上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
他知道王杰希想说的是什么，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捅破这层窗户纸。

沉默在持续，方士谦不喜欢现在这种气氛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又试着凑过去问王杰希：“训练营里的几个小孩……都还好吗？”

“嗯。”王杰希应了一声。

“那林队他们呢？也还好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门口的那几只猫还活着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战队下个赛季的宣传也还好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能不能说点别的？”

“不能。”

方士谦气道：“你是故意的吧？”

“嗯。”王杰希看着他。

“你！”他想说点不好听的，但是莫名又觉得心虚，“所以我到底怎么惹你了？”

王杰希没说话。

两个人不理对方，又各自看起了电影。方士谦什么都看不进去，只是看着屏幕发呆，他突然觉得这样你知我知地玩着推拉游戏很没意思，可是他又拉不下脸去把事情说开，一直思考到电影结束，他终于准备开口了。

“那你……”他刚想说话，飞机又剧烈地颠簸了。

“靠！”他抓紧了座椅扶手，脸色变得煞白。王杰希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，强硬地握紧之后，却用温柔的语气安慰了他：“别怕。”

他什么都说不出来，心脏狂跳，眼前也有些发花，直到颠簸过去，他的身体还有些发软。

王杰希松开了他的手，关切地看着他。他终于缓过了劲，嘀咕着说：“谢了啊……刚才是想问你，你还好吗？”

“我啊，我挺好的。”王杰希似乎心情变好了。

“哦……”方士谦应了一声，“那你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？”

“有，不过也只是小事。”

“那你怎么不和我说？”

“和你说了，你能解决吗？”王杰希一笑，“你离得太远了。”

得，又绕回来了。

方士谦有些头大地想，这茬算是过不去了。

“既然你不想让我走，为什么当初不说？”他往后靠了靠，“你不是一向都有什么就说什么吗？”

“我说了，你会留下吗？”王杰希平静地问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所以不如不说。”

方士谦突然很难过。

他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了，明明他们互相喜欢，却一直这么拖着，拖到方士谦退役，被家里安排着出国留了学。至此他们隔着整片欧亚大陆，可是八个小时的时差却没有阻断过他们之间的联系。

方士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，退役后，他是抱着离开就不再联系的心情出国的，可是还是不可抑制地关注着王杰希的动态。王杰希在他出国的第二天给他在QQ上留了言，他也就顺其自然地和王杰希聊了起来，一聊，就是整整三年。

三年，方士谦出神地想，有这个时间，干点什么不好啊，非得和王杰希聊天。聊天也就算了，正经事一件都没聊过，他突然有些后悔。

“那我这个暑假就不走了，我可以陪你。”他终于鼓了起勇气，认真地对王杰希说道。

“这解决不了问题，”王杰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我想要的不止一个暑假。”

方士谦的心砰砰跳了起来。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他不自觉地把双手绞在了一起。

“你不是知道吗？我什么意思，”王杰希轻声说道，把他扣在一起的两只手扯开，“我不想等了。你呢？”

“我……”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嘴边，他竟然挑不出一句合适的。算了，有什么好说的，他自暴自弃地想着，拉过王杰希的衣领，一触即离地给了他一个吻。

他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慌，亲完又推了一下王杰希：“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态度。”

王杰希似乎并不意外，他抿了抿嘴唇，笑着对方士谦说：“过来。”

“干嘛？”说是这样说了，他还是凑了过去。王杰希看了他一会，伸手扣着他的后脖颈，嘴唇附了上来，是一个很深的吻。

方士谦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，全身的触觉神经都集中在了口腔附近，等王杰希放开了他，他才发现自己憋着气，差点把自己憋死。

更让他窒息的是，高英杰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。

“队长，你们……”高英杰结结巴巴地说着，“你们在……”

王杰希转过头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：“小声点，”他像是笑了笑，“你方副他脸皮薄。”

没等方士谦说什么，他又听见另一个方向有人说了一句：“嚯！”

两个人一起转过头，看到张佳乐站在过道里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。

“张佳乐，你看什么？”方士谦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，“你有意见？”

张佳乐啧啧了两声：“还以为你们早就……”他摇摇头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，方士谦回头看了看，看到张佳乐在和孙哲平咬耳朵。

“他们俩有分寸。”王杰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。

“我知道，”方士谦嘀咕了一句，“我无所谓，就是你……”

“我也无所谓。”王杰希接下了他的话。

两个人一起又看向了高英杰。

“我什么都没看到，也什么都没听到……”高英杰虚弱地说，“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
王杰希笑了笑，说：“没事，你不用想太多。”

“哦……好的。”

广播声又响了起来，提示乘客们飞机快要降落了。机舱里的人纷纷打开了遮光板，窗外是蓝天白云，阳光照了进来，在窗台上投下一块光斑。

好久没回来了，方士谦想，他看了看王杰希，发现王杰希也在看他。

他抓了抓头发，转过头去，看了一眼窗外，低声说：“天气真好啊，是吧？”

“是啊。”王杰希笑着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