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特赏花中✿❀

双花(平乐)究极极端重度过激洁癖,不拆不逆,看到任何拆逆及拉踩发言都会应激。

其他cp偏好正副队,同样不拆不逆。

【双花】寻找

依然是大孙生贺

是au,科研工作者平x巡护员乐

查了很多资料,但是依然很多bug

ooc

以及有一些这个那个,所以请看神秘代码:41084691



张佳乐站在路边,满怀期盼地等着人。

天空中有些云,阳光很淡,照在张佳乐的背上时已经不热了,加上山里凉快,他还很有闲心地蹲在地上看了会儿蚂蚁搬树叶。又等了半个小时,远处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,张佳乐连忙站起身,示意面包车停在他面前。车门开了,张佳乐看到一个男青年从车里钻了出来,他往车里又看了看,小心地问道:“孙哲平教授没来吗?”

男青年愣了一下,又笑了:“我就是孙哲平,而且我不是教授,我只是个研究员。”

张佳乐大窘,他仔细看了看孙哲平的脸,觉得人还挺帅,加上孙哲平穿得很潮,他不由得有点亲近:“哎,我听站长说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要来嘛,还以为是个老教授,没想到你还挺年轻的,是青年才俊呀。”

孙哲平脸上的笑意更深,他伸手和张佳乐握了握,又问:“老师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别,我可不是什么老师,我就是一个巡护员,”张佳乐赶紧摆手,“之后也是我给你当向导,我对这一片可熟了,就和我后花园一样。”

“那这段时间就麻烦张哥啦,”孙哲平说,“咱们也别顾着聊天了,先把我那些东西都搬下来?司机师傅要等烦了。”

“哎呀,可别叫我张哥,我们还有一个姓张的同事呢,”张佳乐跟着孙哲平绕到车后,两个人开始搬行李,“你带的东西不多啊,够用吗?”

“大概就呆两个月,用不了多少东西,出门在外,又不是旅游,就一切从简了。”孙哲平把两个行李箱搬了下来,把小的那个给了张佳乐。张佳乐偷偷瞄了几眼孙哲平结实的身体线条,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像以前他见过的那些学者,他对孙哲平感到非常的好奇。

上山还要走一段路,外面的司机不熟悉路,一般都是研究站的成员开车带来访者上去。张佳乐领着孙哲平走到站里配的小轿车前,把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后,两个人上了车,开始往研究站驶去。

张佳乐工作的科学研究观测站在西双版纳里的某座大山深处,一般不对外开放,偶尔会接待一些来实地考察的学者,原因无他,因为这座山里的生态多样性非常丰富,地理环境也很有特点。张佳乐自毕业后来这里工作已经有六年了,在他的印象里,夏季应该是来访学者数量最多的,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孙哲平一个。

张佳乐分出心思偷偷看了一眼孙哲平,不料想和孙哲平对上了视线,虽然只有一瞬间,却让他有些心跳加速。

“欸,还没问你呢,你是从北京来的呀,那是在中科院工作吗?”张佳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。

“不是,我是昆植所真菌研究团队的,读博的时候一直跟着导师到处跑,可能你也没怎么见过我,”孙哲平解释道,“这一次来这里是因为之前我在找一种濒临灭绝的菌类,发现你们站有这种菌类的疑似记录,就想来找找有没有新出的子实体,如果顺利的话,或许可以作为新物种发表。”

“新物种吗,好厉害啊。”张佳乐真心实意地感叹道,孙哲平却有些分神,过了一会,他才说:“但愿还能找到吧,前几年据说在红河那一片出现过,现在……唉。”

张佳乐也跟着有些忧愁:“那要是找不到,是不是说明这种菌类灭绝了?”

“可能吧,但是这种菌类的出菇周期会随着环境和温度变化浮动,可能明年我再来,就能找到了。”孙哲平笑了笑。

“好呀,那欢迎你明年再来。”

“你这是预测我今年找不到吗?”孙哲平有些哭笑不得,“别吧,今年能找到最好,万一明年也没有,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
张佳乐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,他不好意思说是希望明年还能见到孙哲平,只好指了指座椅中间的扶手,说:“要不咱们听点音乐?里面有个U盘,你把它插在接口上就能选歌了。”

孙哲平就在储物箱里翻了翻,找到了一个写着“内部专用”的U盘,他看了看上面的字,还是问道:“是这个吗?”

“对,就是这个,你直接插上就好了。”张佳乐抽空扫了一眼,于是孙哲平就插了U盘,车载显示屏上的进度条跑了一会,一条长长的“云南山歌”歌单嗖地加载了出来。

张佳乐很有兴致地选了一首《青山青松青又青》,孙哲平眼皮跳了跳,问他:“这是你自己的还是站里的?”

“站里的呀,平时接人都用这辆车,给来访学者一点有特色的欢迎仪式。”张佳乐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,孙哲平有些无奈地说:“确实还挺有特色的。”

于是上山的路程变得无比热闹。等到了研究站前,张佳乐刷了卡进了门,站长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,远远听到车里还在播的“难为老天赐姻缘,真心实意把你连”,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:“小张啊,怎么又给客人放山歌了。”

“热烈欢迎嘛。”张佳乐笑嘻嘻地说。

站长扶了扶眼镜,叹了一口气,又看到孙哲平下了车,就去和他握手:“孙老师,欢迎欢迎。”

“千万别,您太客气了,”孙哲平赶紧和站长握了手,“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。”

站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:“这有什么,有什么要求尽管提,来之前条例都看了吧?在范围内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。”

“都看了,也记熟了,没什么别的要求,设备我自己有,到时候拉根网线就行。”孙哲平说,他看了看张佳乐,又笑着说:“不过就是要乐哥多花点时间照顾我一下。”

“哪里哪里,互相照顾!”张佳乐脱口而出,说完他觉得自己有点傻,只好又干笑着说:“呃,我的意思是,反正我去巡护的时候也有人陪了嘛,挺好挺好……”

站长又露出了无奈的神色,他摆摆手,亲自带孙哲平参观了全站,认识了驻站的工作人员,然后又吃了一顿欢迎的饭。张佳乐一直在旁边作陪,等饭吃完了,站长有事要处理,让张佳乐送孙哲平去宿舍区,顺便熟悉一下生活环境。两个人拉着箱子,一边走一边说着话,不一会儿就到了宿舍区,张佳乐帮孙哲平把要住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,其实空宿舍早就收拾过了,但是张佳乐还是做了一些驱虫处理。孙哲平对他用的驱虫药很感兴趣,还问他是什么,张佳乐把药粉给他看,说:“是我们那边秘传的土方子,撒了之后连蚂蚁都不会来。”

孙哲平就着他的手看了看,很快地收回了视线,张佳乐本以为他会问问是什么成份,没想到人家不太感兴趣,不免有一点沮丧。他撒完了药,又把床单拽平整了一些,孙哲平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,解释说:“我不是不感兴趣,毕竟是你们秘传的方子,还是要尊重你们的传统嘛。不过谢谢乐哥愿意对我这么坦诚,下次请乐哥吃小龙虾。”

张佳乐马上高兴了起来,他在孙哲平的房间里转了转,又检查了一下窗帘拉起来透不透光,这才恋恋不舍地准备走了。临走之前,孙哲平在门口问他:“乐哥住哪儿?”

“就顺着走廊拐个弯第一间就是,”张佳乐说,“怎么,你要来找我打扑克呀?”

“那倒不是,”孙哲平又笑了,“就是偶尔有什么事可能会找你,要知道你住哪里才能找到你嘛。”

张佳乐的心怦怦跳了起来,他努力表现得很随意,一开口还是有点像蚊子哼哼:“那,那我们加个微信呗,工作上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聊。”

“好啊。”孙哲平爽快地答应了,张佳乐晕晕乎乎地扫了码,加完了好友之后,他轻飘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,趴在床上看着孙哲平的名字傻笑。

我好像一见钟情了,张佳乐想,他又有点忧愁,毕竟孙哲平只呆两个月,等时间到了,孙哲平离开,自己就只能单相思了。

算了,就先相处着吧,当朋友也很好嘛。

张佳乐任由思绪到处飞了好一会儿,这才去洗澡睡觉了。第二天早上他去敲了孙哲平的门,对方倒是很快就给他开了门,也已经穿戴整齐,似乎是做好了出门的准备。张佳乐表示要带孙哲平一起去吃早饭,食堂刚烤出来的鲜花饼非常好吃,但是数量不多,先到先得。孙哲平看起来很感兴趣,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一起吃了饭,孙哲平看了看天气预报,问张佳乐:“我们什么时候去后面那片森林转转?”

“随时都可以,就是我巡护的路线会比较长,可能明天才回来,”张佳乐想了想,“主要是路不太好走,你得跟着我。”

孙哲平有些发愁的样子:“我可能要不定期去找出菇的个体,大概多久能熟悉这一片的地理环境?”

张佳乐头一热,说:“没事,我可以一直陪你找!”

孙哲平听了他的话,又看了他一会儿,张佳乐被看得心跳加速,正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要不受控制地脸红的时候,孙哲平对他笑了笑:“那就要麻烦乐哥了。”

“没有没有,不麻烦不麻烦。”张佳乐拨浪鼓似的摇头,孙哲平笑意更深,还仗着身高差摸了摸张佳乐的头:“乐哥真的对我太好了。”

张佳乐感觉自己本来就不太能控制得住的血液瞬间冲上脸颊,涌入耳尖,他“啊”了一声,掩饰般地说:“那,那收拾一下,我们准备走?”

“好,有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吗?”孙哲平又恢复了很正经的样子,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记事本,手上握着一只钢笔,用期待又认真的眼神看着张佳乐,似乎是要把张佳乐说的话都记下来。

张佳乐傻乎乎地看着孙哲平,他还没有反应过来,直到孙哲平出声提醒他,他才回过神,赶紧清了清嗓子,把一些工具和注意事项都介绍了。孙哲平在他说的时候时不时地记一点笔记,这让张佳乐在感觉到被重视和尊重的同时,他还有一点惶恐。

“孙老师……”张佳乐看着孙哲平又写下了一些东西,不禁开口,“其实这些都是很基础的知识,我也就是熟能生巧而已。”

孙哲平的手顿了顿:“我在来之前就听说我们站里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巡护人,专业知识很扎实,对研究站负责的区域非常熟悉,也了解很多分类学和植物学的知识。”

“哦……啊?”

“那个人就是你,”孙哲平终于写完了笔记,抬起头对他一笑:“在张老师的领域里,张老师就是大专家,我当然只有当学生的份。”

这话说得太诚恳,张佳乐感动得在心里流面条泪,他也露出一个笑容:“怎么还叫起张老师了?太生疏了啊。”

孙哲平眨了眨眼睛:“你先叫我孙老师的。”

“好啦,那我叫你什么?”

“嗯……你可以叫我大孙,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。”孙哲平想了想。

“大孙。”张佳乐马上就这样叫他了,他喜滋滋地想,孙哲平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呀。

两个人都回去收拾了一番,这才一起向森林走去。张佳乐把路线大致介绍了一遍,说:“今天我们先在巡护的路线上找一下你要找的那种菌类,也让你先大致了解一下环境,遇到可能会长那种菌类的环境我们就做个标记,之后再重点来找。大孙,这样可以吗?”
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孙哲平爽快地回答着。

他们在森林里呆了一天,张佳乐很仔细地把地理环境向孙哲平介绍了一遍,走完巡护路线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中午了。可惜这一天并没有找到孙哲平要找的那种菌类,张佳乐不免有些丧气,中午的时候要了一大碗炒蘑菇,咬牙切齿地吃着。

孙哲平夹了一块石屏豆腐,安慰他说:“没事,我已经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,这种菌类的子实体比较小,没开伞之前和环境的颜色很相近,而且说实话,现在还不是它的最佳生长季节,找不到也很正常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张佳乐闷闷地应了一声,孙哲平又笑着说:“不过今天倒是看到了几只宽纹北箭蜓,这边水质环境还不错。”

张佳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:“哦对,下次还要带上水质检测的设备,这周的检测还没做呢。”

“好,这周还要去巡护几次?”孙哲平问他。

“就一次了。”

孙哲平吃完了火腿丝炒豆腐,给张佳乐发了几张图片:“那乐哥也提前认识一下这种菌类吧, 万一运气好的话,说不定这周就能找到。”

“好呀,”张佳乐打开微信把图片保存了下来,“不过运气这个事吧,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行。”

“嗯?怎么会?”

张佳乐放下筷子,叹着气说:“我从小运气就不太好,开冰红茶从来都没开到过再来一瓶,发课本偏偏我的那本漏印了插画,甚至一家人团聚吃炒菌子,大家都吃了,只有我是唯一一个看到跳舞小人的……”他愁眉苦脸地看着孙哲平,眼神有点幽怨:“所以你指望我幸运,有点难啊。”

“啊,这个……”孙哲平窘迫地挠了挠鼻尖,又认真地说:“不过以后你要是吃菌子可以带上我,我是菌子专家,保证不让你再看到跳舞小人。”

“那你是不是很会做菌子啊?”张佳乐好奇地问,孙哲平像是很骄傲地说:“那是当然,我做饭水平很不错的。”

“哦……那你女朋友挺有口福的。”张佳乐有点酸酸的。

孙哲平听了他的话,不由得笑道:“怎么会呢,我还没对象呢!”

“啊?我还以为……”张佳乐很惊讶,孙哲平便解释道:“我一直在专心研究蘑菇,而且这几年到处跑,要是处了对象,那对方不是要埋怨我经常不回家啊。而且我也想找一个志趣相投的人,有共同的话题,相处得才能长久。”

“也对……”张佳乐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,心里又有点暗暗高兴,他和孙哲平把餐盘送到了回收处,两个人一起回了宿舍休息。张佳乐一进自己的房间就扑到床上拱枕头,他有些兴奋地想,孙哲平还是单身,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了?

抱着这样的想法,张佳乐和孙哲平一起在巡护路线上走了一个月,也不定期在温度环境合适的时候出去找那种濒临灭绝的菌类,可惜还是没有收获。孙哲平看起来有一些失望,但是张佳乐觉得他还是很乐观,毕竟每一次和孙哲平出去,他都走得特别潇洒。

更何况,现在找不到目标,那么孙哲平应该会再呆一阵子吧,张佳乐想着,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不太阳光,于是每次他都找得很积极,很仔细,可惜还是一无所获。

但是自己和孙哲平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,张佳乐想到这里,还是很快乐,他和孙哲平几乎从早到晚都粘在一起,两个人无话不谈。孙哲平会讲一些野外工作时遇到的有意思的事,张佳乐也会说到自己救助野生动物的经历,两个人不断地向对方分享自己的故事,就这样一点一点了解着对方。张佳乐觉得自己应该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孙哲平了,因为不管孙哲平说什么做什么,他都会为他而着迷,而越是深入地了解孙哲平,他便更加地喜欢他。
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西双版纳最热的季节到了,但是和北京比起来,还是“很凉快的”。

这话是孙哲平说的,当时张佳乐提醒他天气热了,注意避暑,孙哲平看了看天气预报,语气有些疑惑:“可是今天最高才28度啊?”

张佳乐有些尴尬地说:“这不是看你总穿外套加短袖嘛……”

“这个啊,”孙哲平稍微地停顿了一会儿,“我这胳膊不太好见人。”

张佳乐心一沉,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,犹豫了一下,他还是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孙哲平看了看他,又想了想,才说:“就是一些伤疤,比较吓人。”他把张佳乐带回自己的宿舍,又把外套脱了,张佳乐看到他的左臂有很多坑坑洼洼的伤痕,布满了整个小臂,他心疼坏了,连忙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被豺狗咬的,”孙哲平很平静,“两年前去野外考察,我遇到了一只离群的老豺狗,它可能是太饿了,所以主动攻击了我。”

张佳乐不知道说什么好,孙哲平看起来不像个需要安慰的人,可是张佳乐心疼得不得了。他伸手在突起的伤痕上轻轻抚摸着,孙哲平的皮肤温热,而那些痕迹似乎温度更高一些,张佳乐觉得这是疼痛孕育的血管,里面跳动着坚韧的力量。

张佳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他俯身在伤疤上亲了一会儿,亲完自己都呆住了,他抬起头,看到孙哲平也是一副愣住的表情。两个人对视着,张佳乐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,他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,磕磕巴巴地说:“我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孙哲平还是看着他,张佳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只好盯着地面,他觉得自己完了。过了不知道多久,他看到孙哲平向自己走近了,他的视线被孙哲平的胸膛占据,孙哲平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抚摸他的脸颊,语气很温柔:“乐乐,你为什么亲我?”

张佳乐甚至没察觉到称呼上的变化,他的心因为孙哲平手掌的热度飞快地跳着,以至于他的声音都颤抖个不停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为什么?”孙哲平低声问他,那只手移到了他的下巴上,微微用力,就把张佳乐的脸抬了起来:“告诉我,你为什么亲我?”

张佳乐依然垂着眼睛,他只能看到孙哲平的喉结,它随着孙哲平说话而上下起伏着。张佳乐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,他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孙哲平到无可救药了,所以现在孙哲平靠得这么近,他的心便跳得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,然后跃入孙哲平的胸膛,让他听见自己的心声。

“因为……因为,”张佳乐抬起眼看孙哲平的眼睛,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
孙哲平没有动作,他盯着张佳乐看了一会,张佳乐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视线中放松了下来,他有些平静地在心里自嘲:这么多年我都是个幸运E,习惯了。

“乐乐,你喜欢我?”孙哲平慢慢地把这句话又问了一遍,像是在确认什么,张佳乐嗯了一声,也慢慢地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

孙哲平突然放开了他,他站得很规矩,两只手甚至都放在了大腿外侧。张佳乐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,但是他感觉应该是很重要的事,所以也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。

孙哲平看着他眼睛,郑重其事地说: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同意,但是在此之前,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。”

“呃,什,什么?”张佳乐也站得笔直,他没由来得想现在这个场面在别人看来应该很好笑,但是现在孙哲平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,没有人会来打扰。

“第一件事是,我想吻你。”孙哲平说着,张佳乐听到这句话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孙哲平也没有给他时间反应,他又说:“当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是,我也喜欢你。所以,我可不可以吻你?”

张佳乐呆呆地说“可以”,等到孙哲平真的吻过来了,他才回过神,伸手搂住了孙哲平的脖子,把自己的胸膛贴过去,让孙哲平感受自己的心跳。

孙哲平也抱着他,手臂紧紧地箍着他,像是要把他整个地包住。两个人亲起来没完没了的,一直到孙哲平定的闹钟响了,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嘴唇。张佳乐亲的时候全情投入,亲完了才想起要害羞,偏偏孙哲平抱着他不让他走,他只好把脸贴在孙哲平的颈侧,不敢去看孙哲平的脸。

闹钟坚持不懈地响了一会,两个人都不理它,于是闹钟也只好安静了下来。张佳乐在孙哲平的怀里不想动,孙哲平也不想让他走,他亲了亲张佳乐的耳朵,又咬了咬他红透了的耳垂,怀里的人抖了一下,嘟囔道:“干嘛呀……”

“再亲一下,好不好?”张佳乐感觉到孙哲平热乎乎的鼻息洒在他的耳廓上,他在自己的耳边这样轻声哄着自己呢,而他自己根本就抵挡不住,于是他抬起脸,主动去吻孙哲平的嘴唇。

嘴唇再分开的时候,房间里已经一片黑暗了。张佳乐感觉自己有点迷糊,亲得太久了,他有点缺氧。孙哲平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一下,笑着问他:“饿不饿?”

张佳乐这才想起他们没吃晚饭,胃也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响,他很不好意思:“是有一点……”

“厨房现在应该还有人?我去问问能不能自己做点面条。”孙哲平说着,也要放开张佳乐了,张佳乐反而收紧了手臂,小声说:“再抱一分钟嘛。”

孙哲平亲了一下他的脸颊,又抱住了他。他们克制地抱了一小会儿,这才出了房间,去厨房要了一小把青菜,两个鸡蛋和一袋面条。孙哲平在下面条的时候也很专注,动作干净利落,张佳乐盯着他切菜的背影,心里什么都没有想,现在他眼里只有孙哲平。

面条出锅了,张佳乐迫不及待地要尝,孙哲平让他慢点吃,面条还烫着,张佳乐很听话地吹凉了才吃进嘴里,然后就吃得停不下来了。十分钟后,一碗面条见了底,张佳乐把汤都喝了个干净,放下碗后,他发现孙哲平的碗里才消灭了一半,而对方也眼角带笑地看着他,他有些不好意思:“你做的面条太好吃啦……”

“以后有机会想给你做点别的菜,或者有时间让我妈给你做炸酱面。”孙哲平很随意地说着,张佳乐听完感觉有些紧张:“什么时候见你爸妈呀……你爸妈能接受我嘛?”

“还好吧,我爸妈还算开明,”孙哲平想了想,“那你爸妈呢?”

“我妈应该还行吧,老头子那边可能有点难。”张佳乐又愁眉苦脸了起来,孙哲平倒是很镇静,他抽了张纸巾递给张佳乐擦嘴,看他擦完了才说:“没事,慢慢来吧,咱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
“嗯!”张佳乐又开心了起来,他想,有孙哲平陪着他,应该没什么办不到的吧?

吃完了面条,两个人一起去散了会步消食,晚上还是各自回了房间睡觉。张佳乐有点想和孙哲平一起睡,但是又觉得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。思考了一会儿,他想起以前去巡护的时候,两个人其实睡过一个帐篷的,那会儿他们还是很纯洁地一个人一个被窝,现在要睡的话,应该要睡在一起吧?

张佳乐像只不安的小动物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,最后他决定顺其自然,而且也要看孙哲平的意思嘛。三天后他们又一起去寻找那种要灭绝的菌类,张佳乐在给背包打捆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,孙哲平倒还是很平静的样子,这让张佳乐有一点小小的委屈。

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在纠结,他想,孙哲平是不是不想和我更进一步啊?

结果到了森林他又把自己的委屈给忘了。今天是多云天气,森林里因为没有阳光直射而有些晦暗,这增加了他们寻找那种菌类的难度,空气湿度也比之前大,虽然很多小虫子不会出来扰人了,粘腻的空气吸进肺里还是很不舒服。但是就算如此,他们还是在努力地寻找着。

一天过去,夜幕降临,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发现。张佳乐看孙哲平不放弃地用手电筒照着一片苔藓的后面,想找到一点踪迹,心里有些不好受,于是也去找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孙哲平来拉着他:“太黑了,再这么找伤眼睛,我们扎营休息吧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张佳乐不情不愿地打开了冷光灯,然后两个人扎了帐篷,简单地吃了一些快捷食物,一起欣赏着夜空说了会话。又用热水洗脸漱口之后,孙哲平先钻进帐篷整理睡垫了,张佳乐在外面犹豫了半天,这才深吸一口气,也钻进了帐篷。

还是两张毯子。张佳乐那点委屈又出来了,他默不作声地用毯子盖住自己,背对着孙哲平睡下了,孙哲平当然看出来他在生自己的气,于是从背后抱住他,轻轻地问他:“怎么了?”


(略)


第二天天气晴朗,两个人在阳光里返回了研究站,稍作休息后,张佳乐查看着日历,再过两天他就可以连休三天,他想他可以和孙哲平一起去附近的城镇玩一玩。结果天算不如人算,两天后孙哲平接到通知,要他回昆植所处理一些事,于是两个人的目的地便改成了昆明。

孙哲平在昆明有一套房子,两个人就在这里落脚了。三天假期,孙哲平忙了两天,张佳乐只好自己去周边转了转。假期第二天的晚上,张佳乐白天瞎转了一天,现在洗完了澡,正躺在床上当咸鱼,孙哲平终于回来了,他把一个纸袋子放在桌上,然后凑过来亲了张佳乐一下:“我回来了。”

“吃晚饭没有?”张佳乐坐起来,和孙哲平靠在一起,“没吃的话我们现在出去吃点。”

“在单位食堂吃过了,不过还是有点饿。”孙哲平笑着说,一只手环过张佳乐的背,在他的腰侧抚摸着。张佳乐扭了一下:“别摸那里,痒……那我们点个外卖?”

“不想吃外卖,”孙哲平埋下头亲他的颈侧,“想吃你。”


(略)


第二天他睡到快中午才醒,醒的时候孙哲平还抱着他,他也在孙哲平的怀里蹭了一会儿,然后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:“我饿了。”

孙哲平摸着他的长发,又亲了亲他的鼻尖:“刚才我做了一点肉粥,你今天不太适合吃重口味的食物。”

张佳乐知道他的意思,忍不住又把脸埋在孙哲平的怀里,他在害羞。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,还是起床洗漱,吃完饭又靠在一起腻歪了一下午。晚上他们分开睡了两个房间,明天要回去工作了,万一他们没克制住,会耽误工作的。

回到岗位上后,两个人都投入了工作中,毕竟那种菌类还是没有着落。又找了半个月,西双版纳最热的天气即将过去,如果依然找不到已经成熟的子实体,那么这种菌类很可能真的已经灭绝,再也找不到了。

随着时间推移,孙哲平变得有些沉默,特别是每次寻找回来的时候。张佳乐又难过又心疼,但是他觉得孙哲平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,所以每次只是抱抱他,然后陪着他整理资料,分析可能会找到目标的时间地理位置。

又过了一个星期,希望已经变得渺茫。但是孙哲平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,张佳乐也想坚持,于是两个人增加了外出时间,也扩大了搜寻范围。

于是某一个晴朗的午后,张佳乐在一棵腐烂的树根旁边,找到了一株很小很小的,顽强地从树根间的泥土里冒出来的蘑菇。

张佳乐慢慢地蹲了下去,他已经把这种菌类的子实体特征记得很熟了,但他还是拿出手机翻出照片,一点一点地对比着菌柄,菌盖和菌褶的特征,每一丝细节都对比清楚后,他深吸一口气,用对讲机联系了孙哲平:“我好像……找到了。”

十分钟后,孙哲平来了,他应该是跑了一路,此刻气息都不稳:“在哪里?”

张佳乐拉着他,小心地走到那棵小小的蘑菇旁,把那棵晶莹剔透的,像是撑着金色的小伞的蘑菇给孙哲平看。

森林里很安静,只有风声,虫鸣,草叶摇动的细碎声响,还有此刻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。张佳乐此时此刻非常紧张,他看着孙哲平的脸,害怕他露出失望的表情。可是孙哲平只是看着那棵纤细的蘑菇,很久都没说话。

“是它,”孙哲平终于说,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“你找到它了。”

张佳乐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,他想笑,又想哭。两个人一起看着这棵小生命,等自己的心情平复,手也不发抖后,他们把这棵蘑菇取了样,并且也带走了一部分周围的泥土作为研究材料。回到研究站后,孙哲平马上给真菌研究团队发了邮件,第二天他得到了答复,便匆匆收拾行李赶回昆明,接下来还有一系列实验和论文撰写等着他完成。

走之前孙哲平单独和张佳乐呆了一会儿,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,孙哲平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,郑重地对他说:“等我。”

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意思,张佳乐很了然地点了点头,两个人告别,孙哲平去完成他的任务,张佳乐坚守在岗位上,他也有他的使命要完成。

九月即将过去,张佳乐又在马路边上等人,这次他没有看蚂蚁搬树叶了,反而一直在看马路延伸的方向。

一辆面包车从路的那一头冒了出来,然后慢悠悠地开到了离张佳乐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门很快就打开了,孙哲平跳下车,大步向张佳乐走去,张佳乐也向他跑去,两个人把自己投入对方的怀抱,又克制地很快分开了,司机师傅还在等着呢。

这次孙哲平几乎没带行李,张佳乐知道他应该很快就要回去,他牵着孙哲平的手,一边带他去找站里配的小轿车,一边问他:“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文章发了吗?”

“是新物种,已经对比完了亲缘物种和DNA关系,现在正在写论文,但是要发表的话,还要等上一段时间,”孙哲平说,“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论文,然后等待。”

“好吧……我还以为很快就能定下来了。”张佳乐嘟囔着,他拉开小轿车的门想进去,孙哲平却拉着他的手不放。

“我这次回来,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。”孙哲平说,他看起来竟然有点紧张兮兮的,这让张佳乐也开始紧张了。但他能从孙哲平的表情里看出来,这应该不是一件坏事,于是他咽了咽口水,问道:“是什么呀?”

孙哲平松开了他的手,他放下背包,在里面掏了掏,然后拿出一个天鹅绒的盒子。张佳乐认出这应该是个首饰盒,他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。

“张佳乐。”孙哲平喊他的名字,语气很真诚,但是说出来的时候,听起来又那么缱绻。按理来说,孙哲平这人和“缱绻”这词完全不粘边的,但是他喊张佳乐的时候,却能让人听出来,他是笑着把这个名字从舌尖送出去的。

“嗯。”张佳乐看着他,很坚定地回应着他的话。于是他看到孙哲平真的单膝跪地,在他面前打开了那个天鹅绒首饰盒。

里面是两个男士戒指,里面刻了他们的名字。

“张佳乐,你愿意和我相守一生吗?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会时不时出去考察,做实验一做好几天不回家,要参加学术会议也会不定期地不回来。而且我这个人,其实各种毛病也很多,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,你也都知道。”孙哲平这样说着。

张佳乐觉得他很傻,哪有在求婚的时候尽说自己的毛病的?真是傻得可爱。

孙哲平顿了顿,又直视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:“但是我有这一颗心,你要的话,我就全部都给你。”

我也有一颗心,也想全部都给你,张佳乐想。

“所以,”孙哲平的声音依然很稳,“你愿意和我相守一生吗?”

风吹过,带来一阵花朵的清香。张佳乐看着孙哲平的脸,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三个月前的初夏,当时他第一次见到孙哲平,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,两个人的命运就像DNA的两条脱核苷酸链一般,旋转着缠绕,于是新的故事便诞生了。

孙哲平还在看他,眼睛里闪着光。

张佳乐知道自己爱他眼睛里的光,他爱他的一切。

于是他对孙哲平说:“我愿意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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